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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竞体育终于等到了!人类学经典《仪式过程》书再版 !
乐竞体育终于等到了!人类学经典《仪式过程》书再版 !,带读者在充满异国情调的族群中探寻一些神奇的问题:非洲土著如果生了双胞胎怎么办?无法生育孩子是因为蒙受了祖先的阴影吗?酋长在继位之前居然要先忍受暴力和辱骂?
2024年6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再版《仪式过程:结构与反结构》,无论你是爱好人类学、社会学的研究者、老师、学生还是普通读者,这本书都值得入手。
在其第一本关于仪式行为和象征分析的著作出版十年之后,特纳写作了本书,并说:“它代表了我的一种努力,试图解放我自己的思想,并希望能对其他人有所帮助,得以从对‘结构’作为唯一的社会学维度的依赖中解脱出来。”社会人类学家以及其他学者逐渐认识到他如何巧妙地在部落仪式领域中成功构建了一些重要概念,比如“阈限”和“交融”等,尽管他起初主要讨论的只是部落仪式。
特纳拓展了“阈限”与“交融”的概念,发展了传统的结构主义。与之同时代的范热内普、马克斯·韦伯、涂尔干等都曾经试图把所有的文化行为统一在超级结构里,提出涵盖全体的普遍化模式,特纳则突破了传统静态的社会结构的研究,把仪式放在运动的社会过程中加以考察,他把社会看作交融与结构的辩证统一,从而有“分化-阈限-再整合”的过程,这是结构与反结构相互作用的结果。
我撰写本章的目的是探寻伊索玛仪式(Isoma)——恩登布人的一种仪式——的仪式象征的语义学,并从观察和解释资料中建构出这种象征主义的语义结构。这个任务的第一步,是详尽地观察恩登布人如何为他们自己所持有的象征做出解释。我的步骤是先从具体方面开始,然后渐渐转移到普遍的情况上去,一步步让读者深入了解我的论述。现在,我要仔细研究一种仪式,这一仪式我在三个场合见到过,而我也有相当数量的诠释性材料。我在此还要恳请读者的谅解,因为我将不得不使用一些恩登布部落的俗语词汇。我这样做是由于恩登布人对象征的解释依靠民众对词源的追溯。一个具体的象征意义往往——当然并非一定——是恩登布人从指定给它的名字之中演化出来的。而这个名字的意义可以追溯到某个原始词汇或词根(常常是动词)。众多学者已经指出,在其他班图族社区之中,这常常是一个虚构化追溯词源的过程:依靠发音的近似,而不是去寻找那个共同的源头所在。但无论怎样,对于当地人自己而言,它是对某一种仪式的“解释”的一部分,而我们在此试图要发掘的,是“恩登布人内部的观念”,是恩登布人自己如何看待他们自己的仪式的。
伊索玛仪式属于特定的一类仪式,恩登布人称呼这类仪式为“女人的仪式”或“生育的仪式”。而这类仪式本身还是另一类仪式“祖先灵魂或祖先阴影之仪式”的下属类别。在恩登布语言中,“仪式”一词叫作齐迪卡,它有另外一层含义,即“一项特殊的责任”或者“义务”。这是与一个理念分不开的,即每个人都有义务对祖先的阴影表示尊敬。因为,正如恩登布人所说:“生你养你的,难道不正是他们吗?”而我所提到的仪式,实际上正是因为他们(个人或集体)没有尽到这个义务才会举行的。按照恩登布人的说法,一个人,无论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当成了一个亲属群体的代表被祖先阴影“抓住”,而他所遭受的不幸,也是与他的性别角色或社会角色相符的。对于一名妇女来说,她所遭受的“合宜”的不幸,是自己的生育能力受到干扰。在恩登布人的理想之中,一个与身边的同伴和睦相处、对逝去的亲属心存敬畏的女人就应该结婚生子,拥有“活力十足、人见人爱的孩子”(译自恩登布人的表达)。但是,如果一个女人生吵架拌嘴,或是有一群爱吵架拌嘴的亲属,而且“肝中(我们会说‘心中’)忘记了她祖先(她逝去的母亲或外祖母或其他已经逝去的母系长辈)的阴影”,那么,她就有被受到冒犯的祖先阴影“扎起”生育能力的危险。
恩登布人生活在规模较小、流动性较大的村庄里,以母系一方来确定自己的血统归属,女性结婚后随丈夫居住。这样做的结果是女性成员——她们的孩子由她获得首要的世系关系和居住关系——会在丈夫所在的村庄度过她们的生育周期,而不是在母系亲属所在的村庄。恩登布人并没有特罗布里恩岛民那样的规矩。特罗布里恩也是母系社会,但在那里,遵循上述婚姻模式的妇女所生育的男孩,一到青春期就必须住到舅舅或其他母系亲属所在的村子中去。这个规矩的结果就是所有生养众多的家庭反而变成了暗中的战场,丈夫跟妻子的兄弟们和舅舅们争夺孩子同自己居住的权利。因为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是无法割断的,这种居住权的争夺,无论是历时很长还是较短,最后总是以母亲随着孩子回到自己的母系亲属居住的村庄告终。我所得到的恩登布人离婚率数字表明,在有可靠的定量数据的中非母系社会里,部落居民的离婚率是最高的,而且每一个部落都有十分高的离婚率。由于妇女离婚后才可以回到母系亲属那里去——这样她们的孩子就更可以与这些亲属居住在一起。事实上,如果一个村庄的延续是通过女性来完成的,那么这种延续就意味着婚姻的终结。但是,如果一名妇女同她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住在一起,遵从“妻子应当取悦丈夫”的现行社会规范,就意味着没有遵从另一项同样有效的社会规范,即她应当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自己所属的母系村庄的成员。
有趣的是,母方的直系亲属的祖先阴影——她自己的母亲或外祖母——让这名妇女遭受了生育上的紊乱,导致了暂时的不孕。当这些不幸的人得到占卜之言,说她们被母系祖先的阴影抓到的时候,她们之中的大多数都与丈夫住在一起。对此,恩登布人会说,她们之所以被抓,是因为她们“忘记”了祖先阴影——所谓的祖先阴影不仅包括直系的远祖,还包括更近一些的母系长辈;而以她们为核心成员的村庄并非丈夫的村庄。包括伊索玛仪式在内的治疗仪式具有一项社会功能,那就是“促使他(她)们记起”那些祖先阴影,而那些阴影正是当地共同居住的母系家族的结构节点。恩登布人认为,祖先阴影给人带来的不孕是一个暂时的情况,只要举行合宜的仪式就能够除去它。当一名妇女记起了使她遭受此难的祖先阴影,即记起了自己应该首先忠于母系祖先,那么加在她生育能力上的枷锁就会被卸下乐竞体育官网,她可以回去与丈夫一同生活,但她需要时刻铭记,自己与孩子们是应当始终忠于母系祖先的。互相矛盾的社会规范所导致的危机,就这样在富有象征意义和内涵的仪式下化解了。
维克多·特纳,1920—1983,英国人类学家,象征人类学和人类学曼彻斯特学派的代表人物,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相当活跃和多产。特纳的人类学研究多以象征仪式为主题,通过仪式把握社会结构的重新组合。特纳的代表作有:《一个非洲社会的与延续》(1957)《象征之林:恩登布人仪式散论》(1967)《苦难的鼓声》(1968)《仪式过程》(1969)《戏剧、场和隐喻》(1974)等。